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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轮到二房,众人把目光都投向了四姑子隐姜。
隐姜为长,理应先出列斗巧,可她却朝几位夫人深施一礼:“大夫人、君母、四夫人,二房还是先从婢子们开始,然后由小姑子们殿后,可好?”
方才金桂的一番对月劈绒以落败告终,对婢子们的打击不可不谓深远,现下由婢子们先开始,即使输巧了,也有小姑子们保驾殿后,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。
大夫人稍一沉吟,便点头允了。
终归是二房自己的事儿,四夫人自然没有异议,也颌首答应。
二夫人宋氏双眼却是一转,暗忖:事事掐尖的四姑子竟然要殿后,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,且看她如何行事!
二夫人也点头允了,可却留意上了四姑子。
彩霞第一个登场,她是二夫人宋氏的贴身大婢,刺绣手艺自信不在金桂之下,平日里与金桂颇有来往,方才二夫人和小骆氏交恶,却并没影响她此刻要为婢子们挽回颜面的决心。
果然,彩霞娴熟地捻针穿线,轻松“得巧”。当傅母王氏高声宣布“二房得巧一”时,彩霞挂着轻松的微笑看向了二夫人。
宋氏则嘴角轻翘地瞥了眼柯氏:倒叫你瞧瞧我锦绣襄邑宋氏的手艺,劈绒五十四开就了得了,宋家的一个婢子便能轻易对月穿针!
不怪二夫人洋洋得意,世人皆知,大汉朝的服饰以齐地临淄、陈留襄邑与成都广汉闻名天下,而二夫人就出身于素有“锦绣襄邑,罗琦朝歌”的陈留襄邑,二夫人之父宋仁更是襄邑有名的富商。
如果说齐地临淄有“齐郡世刺绣,恒女无不能”之说,那么陈留襄邑便有“襄邑俗织锦,纯妇无不巧”之语。可见襄邑巧手如云,随便提溜出来一个便是织工巧匠。
柯氏似是察觉到宋氏的眼光,不禁嗤笑——对月穿针算什么,有本事也来个对月劈绒五十开!
却也是回了个不屑眼神。
就在二位夫人暗自交锋之际,陆续上场的婢子中又有几人纷纷“得巧”,其中四位小妻每人都好巧不巧的各有一位大婢“得巧”,二房单单是几位夫人小妻身边的大婢,就有五人“得巧”。
立时,二房的“得巧”数盖过了大房。
众人的眼光不由看向了大夫人……而大夫人似看旁人演戏般,端坐不动。
二夫人的嘴角止也止不住地高高翘起——小妻妾室多也自有其多的好处,那就是婢子也多,每房妾室只要有一人“得巧”,数目上就能压过她四房,柯氏若想胜出……除非四房个个婢子都能“得巧”。
双目自然地朝四房小姑子们的站立处扫了扫,当见到八姑子玉洛时,宋氏忍不住笑了……
有个垫底的八姑子,她二房想不赢都难!
很快,二房婢子们的“得巧”数全部计出,得数为十三。
其中后来的婢子里,又有四姑子隐姜的大婢灵泉、溪泉,七姑子媛姜的大婢花影,十姑子哀姜的大婢腊梅,四个大婢“得巧”。就连柏盛和柏威的贴身大婢子娟、子婵,也分别得了个巧。而另外两个“得巧”名额,被小妻陈氏和四姑子的小婢分别所得。
只是婢子们出手,二房的“得巧”数就有十三。
二夫人的神情便有些趾高气扬起来。
接着该小姑子们对月穿针了。
四姑子隐姜依旧没有先出场,而是让最小的哀姜首先登场。
哀姜到底年纪小,九岁的小身板站立在微弱的上弦月色下,显得那样的单薄和瘦小,一双小手瑟缩地捏着七孔针,抖抖地穿线……
结果不出意外,哀姜“输巧”。
哀姜哭丧着小脸,朝几位夫人深施一礼,退了下去。
曹氏不错眼珠地盯着十姑子,直到她退了下去,曹氏的眼底都溢满了不安和担忧——她不是看不出四姑子的用意,让十姑子最先上场,无非就是让出丑的哀姜,甚至媛姜来衬托她的出类拔萃。
但,相比苏氏母女明里暗里的欺凌,她更担心二夫人的责骂和侮辱——那才是她难以立足二房的根本……谁让她有个不争气的爹呢!
强大的娘家才会令人底气十足,再醮的二夫人就是明证。
曹氏眼底的郁色就越发地厚重。
见哀姜“输巧”,七姑子媛姜的脸色就有些涩然——若是连哀姜也比不过,她的脸面何存?
目光情不自禁地就瞟向了小妻陈氏。
陈氏是七姑子媛姜的生母,见到自己的小姑子投来寻助的眼神,心下暗恨:终是个软弱的性子,还未比试,便先示弱,岂不叫二夫人和苏氏看扁她?
遂朝七姑子狠狠地瞪了一眼!
这一幕,都被身旁的四姑子隐姜看在眼里。立时,隐姜妩媚的双眸里,越发显得娇媚多姿起来……
被陈氏的一瞪眼,七姑子媛姜并没有寻求到哪怕些微的慰藉与帮助,心下倒是更加忐忑了。
玉洛见状,不由想起前世那一句经典——好孩子都是表扬出来的,便朝媛姜投去热烈的鼓励眼神。
可惜,某位胆颤的小姑子,根本没有看到……七姑子媛姜正亦步亦趋地来到大殿外的庑廊下,开始了对月穿针。
七孔针的针尾有七个针鼻,用七色彩线依次穿过,全部穿过的人,表示乞得了巧,是谓“得巧”,反之,就是“输巧”。
媛姜穿过第三个针鼻时,双手便有些发抖。不料,就在这时,不知哪里来的一阵轻风吹过,媛姜手里的彩线便跟着飘动起来。
且这阵轻风,竟徐徐吹了许久。
媛姜手里的彩线就跟着飘动了许久……
金桂是莫名地双手抖动,而媛姜却被一阵邪风打乱了阵脚。
二人的结局殊途同归——自然都输了。
玉洛忍不住暗叹:这古人的心眼斗得可真高啊!她明知道那么回事儿,却愣是看不出破绽来。
对方是什么时候做下的手脚呢?
玉洛凝眉,瞥眼间,却见隐姜双眉高挑,眼角隐含着得逞的笑意……人却是袅娜地立在一旁,似闲庭信步般的漫不经心。
好手段,做得滴水不漏!
暗暗佩服的同时,玉洛不忘又看了眼陈氏。
此刻,陈氏的眼底盛满了惊怒!
她怎么也没料到,是一阵轻风让她的七姑子输了巧……
平日大都是在室内练的穿针,就是在庭院里练习,虽有微风偶然吹过,也没有吹拂这么许久的。
这可是七月七,七月流火的季节啊!
哪里吹来的徐徐轻风呢?